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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分類:文字創作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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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不察寫了這麼樣的一篇作文,結果被老師大大聲聲的唸了出來,在全班面前。


怎麼可以這樣呢?自由命題的作文不是想寫什麼就寫什麼嗎?
在我理直氣壯的成為全班笑柄時,包括「她」在內的每個人,都笑倒在早自習的考卷上。
形而上同學啊,難道妳不知道,那該死交錯出去的作文簿,是我新買來寫滿了要給妳的情詩的偽裝本嗎?

包括那篇令人害羞的該死的作文也是。

為了了解妳桌上常放的那兩本日安憂鬱以及什麼喵喵的卡夫卡,我總是偷窺著妳在圖書委員那邊的借書紀錄。後來索性當上這學期的委員算了。

「所以,噗嗤,哈哈哈哈,到底什麼是形而上?」沒有被我列為形而上的凡人同學下課之後擠到我身邊。
「那我呢?我是什麼?」
「妳是波特萊爾的一撇。」墨漬。
「誰?哈利波特?」不是。
「一個詩人,寫了"Fleurs du mal"。」惡之華,反正我也沒看過。
「啊哇呾喀呾啦?(*哈利波特之中的索命咒)」
「妳怎麼會唸得出來......」
「噗嗤,呵呵,沒聽過這個角色。」就說不是了。
「那是......算了,妳不是形而上。」

另外一個人生只如浮游的同學角色又問:
「那我呢?」
「妳是浮游。」沒個性的意思。
「哈?」看吧。
「妳在等待墨丘利的到來。」
「呵呵,林同學你好幽默。」瞧,我把她逗樂了。

長腿健壯的墨丘利同學在下午打掃的時候偷偷攔住我。
「嘿!委員!你還沒有跟我說呢!」
「啥?」
「那我是形而上裡面的什麼?」
「你是土銳絲。(*地海巫師裡面,水銀的真名。)」
「哈?那是什麼?」看吧,你跟浮游很合啊。
「那是王者,從地母之中昇華的愛。」
「好像很YY耶?」什麼是YY?
「那是......?」
「哎,對啦,你又不看YY小說,這個你不懂啦,委員。」
「喔。」
「我去掃廁所啦,哼哼,你知道,快沒時間了。」他曖昧的笑了笑,掏出手機看看,故作慌張離去。
總之他滿意的離去了,我看浮游跟水銀他們自以為秘密的廁所戀情還能瞞到什麼時候。


那天在眾人喧囂的情況下度過,許多人似乎滿足於我莫名奇妙的問答,多半是將宮廷裡的愚人與我愚蠢的作文等量齊觀吧。畢竟,枯燥的考試生活中,難得有人樂作全班笑柄。而我在這片形而上的求道問答中,幾乎昇華了我的靈魂。

不是我在說,用故弄玄虛的問答將那些戲謔的眼神轉變為迷惘,實在挺有趣的。
但是裡面沒有形而上。

隔天,形而上同學走到我面前來。
怎麼?問答時間結束了吧?我以為風波過了?
「要借書?」我問。
「我想複習一下地海。」她答。
「真難得,我以為妳已經看了好幾遍了?」我翻找屬於形而上的紀錄,準備填寫。
「想借那本?孤雛?古墓?奇風?」
「......應該是後面幾本,裡面都是短篇集的那個。」
「喔?故事集?妳想重看那段啊?」
「嗯......」她眉頭微皺的樣子可愛極了。「好像是河獺......被當作奴隸的那段。」
「啊,是地海故事集沒錯,應該是<尋查師>那個短篇。我很喜歡這本呢,畢竟這是柔克學院誕生的故事唷。」

我像個說書人一般賣弄著,說起故事情節:
「河獺被很厲害的法師捉住,利用他的天份去尋找地下的土銳......水銀,後來逃脫了呢,這段好壓抑,沒想到妳會喜歡?是因為太古力在這段故事裡面有出現嗎?」我差點說溜了嘴,下意識的迴避講出土銳絲的真名。

形而上同學口吐芬芳:「我記得......水星......」
「嗯?」
「水星的神話故事是在說一個叫做墨丘利(*鍊金術士用墨丘利來稱呼水銀)的神使的故事吧?」
「對對,那是水星。妳對羅馬神話真了解呢?」

「他們在交往?」
「噗!?」被發現了?

「誰?誰在交往?」拜託,我沒有說出去。
「真愛裝蒜。」形而上俏皮可愛的白了我一眼,真是受用無盡。

「那,誰是形而上?」拜託,別對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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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23 Mon 2009 03:06
  • 女巫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孤獨的女巫,她住在偏遠的小森林裡。

因為女巫非常可怕,村子裡面的人都不敢靠近她所居住的那片森林。
孤獨的女巫一個人在院子裡栽種她的花草,調製她的各式魔藥,每天與各種動物還有神秘的魔法打交道。

終於有一天,女巫的門前來了一個訪客,那是一個渾身骯髒,臉上長著爛瘡的小女孩。
女巫好奇的問她:「孩子,妳怎麼一個人到這邊來?我能為妳做什麼呢?」

請教導我,成為女巫吧。

那個孩子只是毫無天賦的平凡人,並非是任何神秘的力量所引導來此,因此法力高深的女巫一眼就能看透小女孩平凡的靈魂。

「成為女巫是這麼的孤獨,為何妳想要變成女巫呢?」
「妳如果成為女巫,村子裡的牧童不再跟妳說話……」
「仲夏節的火堆旁,就不再有妳跳舞的位置……」
「就連經過農夫的萵苣田,也會被筆劃著驅邪的手勢趕走……」
「即使如此,妳還是有著非成為女巫不可的理由嗎?」

女巫費盡了唇舌,花費了三天三夜,對小女孩溫柔的勸慰著。

妳所說的那些,與我的情況沒有不同啊,女巫大人。
爛瘡小女孩臉上面貌全非,張開她一口爛牙喳巴喳巴。

「孩子,我不懂,這世間受人鄙視,莫過於女巫所受的待遇才是?」

爛瘡小女孩拉開稚嫩的嗓音,學著三流的落拓詩人應答著。

女巫大人,
我的父親債築高台,連村子裡的牧童看見都退避三舍,
我的母親淪為娼妓,仲夏節的營火旁邊,沒有妓女的孩子能站立之處……
我的渾身長滿爛瘡,不只是萵苣田的農夫,即使是乞丐也會對我投擲石塊!

早已如此,女巫大人,沒有什麼不同。

「可憐的孩子,但是妳似乎誤會女巫了,成為女巫並不能幫妳解決這些事情。」

女巫大人,聽說您活了數百歲,知道如何青春永駐……
聽說您精通魔法,能讓討厭的人變成青蛙……
聽說您的院子種滿草藥,難道那些不能治病?

「是的,孩子,妳說的都沒錯,而妳的上帝決定妳無法成為女巫……」
女巫撫摸小女孩的爛瘡,細細研究。

「除了能治癒妳的爛瘡之外,我還能為妳作些什麼呢?」
女巫的憐憫也無法撫平爛瘡小女孩崎嶇的心靈。

如果我成為女巫,
女巫大人,青春靈藥能讓我的父親奉獻給國王,改變整個國家。
我要讓這世間再沒有無助乞食的老傴。

如果我成為女巫,
女巫大人,變成青蛙的詛咒,可以趕走我母親身旁的壞蛋。
我要讓這世間的壞蛋,都變成農夫碗裡的青蛙湯。

如果我成為女巫,
女巫大人,妳後院茂盛的草藥,能夠讓更多的人遠離病痛。
我要奔走四方,努力去拯救在瘟疫中失去健康的母親,讓這世間不再有悲傷。

「是的,孩子,但是妳不懂。我只能治療妳的爛瘡。」
「妳也無法成為女巫。」

即使我的上帝注定我無法成為女巫。
女巫大人,我真的不懂。
為何有著這些才華的您,卻不願意伸出手幫忙呢?

女巫暗自垂下了一滴眼淚,為了這悲慘世界所造就的心靈。
這滴被稱為萬靈藥的眼淚,被女巫接下,製作成了能夠青春永駐的靈藥。

「如果妳真的如此執著,那就帶著這兩瓶靈藥回去吧。」
「這瓶可以保持青春永駐,這瓶能讓妳討厭的人變成青蛙。」
「但是,妳將不會再看見我了。」

女巫大人?

「去吧,孩子,妳的爛瘡我已經治療好了。」
「三天之後妳就能拆下繃帶,恢復妳的美麗臉龐。」

……您還是不願意教導我嗎?我知道了……

年輕的孩子回到了村中,她所帶回來的魔藥引起了一場喧然大波。
三天之後,小女孩一家人被吊死在村外的山丘上。
他們像個異教徒般被折磨致死。

夜裡,女巫離開了森林,來到了吊死者的丘陵台地上。

女巫拆下了小女孩的繃帶,細細的撫摸臉龐。
「妳看,孩子,妳現在看起來最純真呢。」

此後的一百年間,再也沒有人聽過有關於森林裡的女巫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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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契子
我要為你們說一個故事,那是在墨者還行走大地之時,阿蘭王與他的金枝使者相識的典故......

小雨淅瀝,茶館中有人低吟出聲,看來是個說書人,他膝上擱著軍隊中流傳的三弦,調音似的撥弄著。
我注意到琴身的共鳴箱上,乃是黃金蟒的蛇皮。

說書人腰身上褪色的紫綢,令我聯想到軍功蓋世的將軍所領受的王家封賞。
小茶館的人雖不多,但大多數是志在功名的年輕人。
甚至有些海人剛從外島歸來,欲將稀世經典、寰宇至寶獻給島內諸王。

在眾人各自心頭雲裡繞的當下,說書人的三弦輕抹,卻拉走了我們的神聰。

無色。
我懊惱的對自己比劃訓誡,有些驚覺失態的人們也默禱著家族的銘言。

但是我明瞭此刻的說書人已經進入不塵的意境,即使我們抑鬱,他也將帶領我們體會那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亡者之王與第一代金枝使者的魔法故事。

我今晚的修為,大略是可以放下了,且寬心享受吧。

據說在那個遙遠的年代,這世上僅有母屋與家族,願景尚未流傳於大地之上。
在每個人都聽說過的爐邊故事之中,那個黑暗的年代裡的生者無異於行屍走肉。

因為他們生而無願。

怪。
如此怪誕的情境於我,怪在難以言喻。
畢竟生者若缺了願,那便只為了活而活。

恐怕只有難以捉摸的海人,亦或獻身於乙太之道的仕者能甘心、且無願之世吧?
然而我總相信他們的心中,只是皈依著我等部爐之民無可理解的天道。

對於知之而不知的形意,我的母上教育我,該將其套入一個形意的皮囊。
如此,當超脫形意的現況發生時,我知道發生了。
而當面對黑暗無知時,我也在心中留存著形意的皮囊。
這有助於我保留無知之身,而侍從超脫形意的願景。

千多年前的大地上,非生非死之境,阿蘭王是第一個起而驅逐墨者,建立願景的王。
其後或有千百個部爐加入,共燭起生生不熄的宏達明焰。
但是所有的人都承認,阿蘭王乃是第一道光。

所有的歌謠都是這麼說的,阿蘭王從穴中走出,對這非生非死的世界問道。

你瞧,墨者,你和我一樣的臉。你不是墨者,你和我一樣卑賤。
作個和我一樣的無名者吧。
墨者驚恐,並且群起抗拒著阿蘭王的問道。

墨者用大山、大海以及描述世間一切的「 」攻擊阿蘭王。
阿蘭王不懼,因為他是無名者,尚未冠名。
阿蘭王對第一個見到的墨者揭去了他的名,失去名字的墨者揭櫫於「 」,而贖回了名。
但無名的印記深化進入墨者之中,滲透入第一個墨者,於是有第二個,然後有更多。
阿蘭王說,冠名是逃避的第一步,因為依靠「 」的賦形。
冠名者所自以為行走的大地,乃是真實所不能動彈的東西。

於是阿蘭王收下第一個墨者,從此阿蘭王的腳底依附著一片黑暗。
追隨阿蘭王的無名者,也問得收伏墨者的形意。
於是在那之後,心中分享阿蘭王願景之人,他們的千萬子代從此之後,人人在腳下都跟隨著一片黑暗。
墨者絕跡於大地。

那是阿蘭王最初的歌謠,但是金枝使者卻還遠在之後才識得阿蘭王。
而在我發愣的期間,說書人早已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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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心裡住著某個詩人,他憑空得來的感觸如花粉般不可計量。
那天才只是剛開學的冬季,但我已經聽說學姊的學校申請上了。
於是詩人自以為風雅的倒數計時,品嚐我心中微酸的憂鬱。

「學姊。」社課之後,我突兀的走向她。
「嗯?」

糟了,我因為一時不察而心神失守,居然讓那個詩人操控著我。
背後傳來幾道灼熱的目光,我這副蠢樣已經被誰看到了呢?

詩人操縱著我,開口說:「我覺得音樂是最接近純粹的形式。」

「噗嗤。」
怎麼回事?
剛剛從空氣中傳來的聲音是我的喉嚨因為聲帶共鳴而產生的音波嗎?
但是笑出來的是學姊。

是學姊呢!

「是...是啊,這個見解挺不錯的呢。」學姊抬頭跟我四目對望。
那瞬間我們已經孕育了千秋萬代。
............剛剛那個詩人說了孕育兩個字嗎?

「所以,我們卻用歌詞拘束了純粹,這好像將天上的美好,禁錮在醜惡的世界一樣。」
拜託誰快來阻止詩人作祟了。

「喔?」等等,我看見學姊的眼眸中閃爍起燦爛的靈光,她真的在笑了!
「這個見解真的挺不錯的唷,林同學。」

「是吧,而且我還發現,這卻是必然的發展。」
詩人喔,詩人啊,拜託,見好就收。
你不懂賭徒的偉大嗎?因為你是詩人?

「為什麼呢?人類將歌詞拘束在純粹,怎麼會是必然的發展呢?」
學姊微笑點頭,誘惑著詩人。
那就像嬌艷欲滴的花朵在空中散佈花粉,昭告著天下的蜜蜂說:「君何在?」一樣危險啊!

「因為純粹太純粹,但是人卻只是擁有偏差情感的動物。我認為,我們很難在純粹的形式之中引起共鳴,因此詩人們為了將純粹從天上帶給人間,不得已,就將純粹拘束在醜陋的世間了。」

學姊心中的弦似乎被詩人撩動了,這太危險,太可怕。
不行啊學姊,那個詩人只是在伸出魔爪意圖撥弄妳的弦呀!

「一首歌,我們將祂分出了旋律,分出了節奏,還分出了音調。這些都是我們將純粹支解,讓純粹死亡的凶器啊。學姊記得莊子的那篇混沌開竅的故事嗎?」

「喔嗯,好...好像還記得呢?」

詩人點點頭,很好,學姊上鉤了,這餌已經深深的被吞食進去。
「混沌鑿開七竅而死,因為祂本來純粹。」

學姊的眼神有些迷離。

「那麼,我認為人類之所以將純粹注入了偏差感情,那是因為想要將無限大的純粹,用感情來過濾。譬如我們唱情愛、唱失去、唱遺忘、唱緬懷、唱寂寞、唱得不到的美好。」

學姊似乎想起了某些歌,口中輕輕的呻吟著旋律。
而那詩人的鼻翼微張,心跳加速,額頭盜汗,聲音顫抖,緩緩的靠近學姊。

「對,這些歌,祂們都為了偏差的情感而唱的。」
「嗯嗯,好聽。」

嗯,好香,我聞到了傳說中的處女芬芳。
然後我的唇碰上了那片美好。

「啪!」

我看到了金星以及兩朵羞澀的紅雲飛去。
春暖花開之後,我將某個詩人遺忘在冬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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